其名為家
行憲紀念日的清晨,一夜未眠的劉鵑踏著異樣輕快的腳步,搭乘第一班捷運回到位在祥榮區的自家公寓,不到四十分鐘,她的白色 Fiesta 已經停在草屯一戶上了年紀的平房前。
鑰匙轉動的聲音讓廚房裡磨咖啡豆的中年女人抬起頭,當劉鵑踏入屋子,女人以瞭然的笑容回頭向樓梯扯開嗓門:「阿鵬、阿燕,快起床,姊姊回來了!」
先下樓的是穿著寬大白 T-shirt 的少年,他對劉鵑舉起手:「今天不是星期天嗎?妳明天不用上班?」
正在倒牛奶的劉鵑聳肩回答:「要喔,月中要去新加坡出差,所以上半月都是顧店。」
「好好喔!姊姊又要坐飛機了!」剛能勉強稱作少女的孩子一陣風般奔下樓梯,跳上椅子順帶颳起還沒烤完的土司,挖了滿滿一大匙花生醬淋上去。
「阿燕,不要半途切掉烤麵包機,這樣很容易壞掉。」女子出聲斥責。
「媽,妳講過很多次了!」劉燕大口咬起滿滿咖啡色的土司。
「那是因為妳從來沒有聽啊。」孩子們的媽媽嘆氣。
劉鵬不理會廚房裡每天上演的鬧劇,轉頭問劉鵑:「姊,妳上次帶回來的斑蘭蛋糕在社團裡評價還不錯,可以再幫我帶一盒嗎?先讓我從壓歲錢扣。」
「姊姊,我要蝦米捲!」滿口花生醬的劉燕插嘴。
「妳又沒有朋友可以分。」劉鵬吐槽。
「我是要自己吃的啦!」劉燕大聲反駁。
「好了,每個人都有一份禮物,不用扣壓歲錢。」劉鵑不疾不徐地說,「阿姨,妳要什麼?」
然而女子還看著咖啡機發愣,渾然不覺話題已經轉到自己身上。
「玲玉阿姨?」「媽?」劉鵑姊弟同聲叫道,姚玲玉才恍然抬頭。
「虎標萬金油好嗎?」劉鵑問,「正好過年妳可以拿回去給親戚。」
「啊,不需要給他們。」玲玉搖頭,「那個什麼辣蝦醬好了,炒麵還不錯。」
「好的。」劉鵑順手拿出探員手冊,記下要帶給大家的土產。
「欸?」劉燕在椅子上拉長身子看劉鵑手中的手冊,「姊姊現在好炫喔,竟然用筆記本欸!」
「啊?」劉鵑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做的事。
「預測局?」劉鵬則壓低身子,探頭去看手冊的封面。
「那是一個跟文化業務相關的政府機關。」劉鵑簡短地解釋。
「阿鵑,妳開始跟政府打交道了?」玲玉驚嘆地問。
「……是啊。」想到這幾天的事,劉鵑淺淺笑了,「以後可能會有更多出差,不過應該都是在國內。」
聽到國內,劉燕不感興趣地坐回椅子上,繼續吃第三片土司。
「這是什麼新單位嗎?」劉鵬喃喃說。
「應該慶祝一下,中午我們出去吃吧!」玲玉自作主張宣布。
「耶!」劉燕馬上舉雙手大叫。
早餐吃完,劉鵬說有事要去學校一趟,劉燕回房間不知道做什麼,剩下玲玉和劉鵑兩人在廚房裡,趁著假日整理冰箱。
「阿姨,我想問妳一件事。」劉鵑邊倒掉剩菜邊開口。
「嗯,什麼?」
「當初妳跟爸爸離婚的時候,有收養我嗎?」
「呃,我想想……」玲玉停下手邊的工作,「雖然妳跟我們一起住,但監護權應該一直都在妳
爸爸那邊,不過現在妳都成年了,大概沒差了吧?」
「所以……」平時伶牙俐齒的劉鵑這時卻覺得開口艱難,「……我們兩個在法律上沒有關係?」
玲玉呆看變空許多的冰箱,一會兒後堅定地說:「我是妳弟弟、妹妹的媽媽。」
「嗯,對。」劉鵑點頭。
玲玉看著水槽前洗碗盤的劉鵑,本來開口了,卻什麼也沒說就閉上。
「阿姨還比我媽年輕很多呢!」劉鵑在水聲間突然說。
玲玉笑笑:「妳媽媽生得漂亮,哪像我這麼胖,十足歐巴桑。」
「阿姨看到的是很久以前的照片吧?她現在也就是妝化得比較多而已。」劉鵑說著也漾起笑容
「對了,我上次跟她去一間泰式餐廳還不錯,中午要訂那裡嗎?」
「好啊。」玲玉拿起手機,「妳說的是?」
也許她們原本還想著什麼,但這時兩個女人只專注在眼前難得的團聚,再也沒有別的心思了。
鑰匙轉動的聲音讓廚房裡磨咖啡豆的中年女人抬起頭,當劉鵑踏入屋子,女人以瞭然的笑容回頭向樓梯扯開嗓門:「阿鵬、阿燕,快起床,姊姊回來了!」
先下樓的是穿著寬大白 T-shirt 的少年,他對劉鵑舉起手:「今天不是星期天嗎?妳明天不用上班?」
正在倒牛奶的劉鵑聳肩回答:「要喔,月中要去新加坡出差,所以上半月都是顧店。」
「好好喔!姊姊又要坐飛機了!」剛能勉強稱作少女的孩子一陣風般奔下樓梯,跳上椅子順帶颳起還沒烤完的土司,挖了滿滿一大匙花生醬淋上去。
「阿燕,不要半途切掉烤麵包機,這樣很容易壞掉。」女子出聲斥責。
「媽,妳講過很多次了!」劉燕大口咬起滿滿咖啡色的土司。
「那是因為妳從來沒有聽啊。」孩子們的媽媽嘆氣。
劉鵬不理會廚房裡每天上演的鬧劇,轉頭問劉鵑:「姊,妳上次帶回來的斑蘭蛋糕在社團裡評價還不錯,可以再幫我帶一盒嗎?先讓我從壓歲錢扣。」
「姊姊,我要蝦米捲!」滿口花生醬的劉燕插嘴。
「妳又沒有朋友可以分。」劉鵬吐槽。
「我是要自己吃的啦!」劉燕大聲反駁。
「好了,每個人都有一份禮物,不用扣壓歲錢。」劉鵑不疾不徐地說,「阿姨,妳要什麼?」
然而女子還看著咖啡機發愣,渾然不覺話題已經轉到自己身上。
「玲玉阿姨?」「媽?」劉鵑姊弟同聲叫道,姚玲玉才恍然抬頭。
「虎標萬金油好嗎?」劉鵑問,「正好過年妳可以拿回去給親戚。」
「啊,不需要給他們。」玲玉搖頭,「那個什麼辣蝦醬好了,炒麵還不錯。」
「好的。」劉鵑順手拿出探員手冊,記下要帶給大家的土產。
「欸?」劉燕在椅子上拉長身子看劉鵑手中的手冊,「姊姊現在好炫喔,竟然用筆記本欸!」
「啊?」劉鵑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做的事。
「預測局?」劉鵬則壓低身子,探頭去看手冊的封面。
「那是一個跟文化業務相關的政府機關。」劉鵑簡短地解釋。
「阿鵑,妳開始跟政府打交道了?」玲玉驚嘆地問。
「……是啊。」想到這幾天的事,劉鵑淺淺笑了,「以後可能會有更多出差,不過應該都是在國內。」
聽到國內,劉燕不感興趣地坐回椅子上,繼續吃第三片土司。
「這是什麼新單位嗎?」劉鵬喃喃說。
「應該慶祝一下,中午我們出去吃吧!」玲玉自作主張宣布。
「耶!」劉燕馬上舉雙手大叫。
早餐吃完,劉鵬說有事要去學校一趟,劉燕回房間不知道做什麼,剩下玲玉和劉鵑兩人在廚房裡,趁著假日整理冰箱。
「阿姨,我想問妳一件事。」劉鵑邊倒掉剩菜邊開口。
「嗯,什麼?」
「當初妳跟爸爸離婚的時候,有收養我嗎?」
「呃,我想想……」玲玉停下手邊的工作,「雖然妳跟我們一起住,但監護權應該一直都在妳
爸爸那邊,不過現在妳都成年了,大概沒差了吧?」
「所以……」平時伶牙俐齒的劉鵑這時卻覺得開口艱難,「……我們兩個在法律上沒有關係?」
玲玉呆看變空許多的冰箱,一會兒後堅定地說:「我是妳弟弟、妹妹的媽媽。」
「嗯,對。」劉鵑點頭。
玲玉看著水槽前洗碗盤的劉鵑,本來開口了,卻什麼也沒說就閉上。
「阿姨還比我媽年輕很多呢!」劉鵑在水聲間突然說。
玲玉笑笑:「妳媽媽生得漂亮,哪像我這麼胖,十足歐巴桑。」
「阿姨看到的是很久以前的照片吧?她現在也就是妝化得比較多而已。」劉鵑說著也漾起笑容
「對了,我上次跟她去一間泰式餐廳還不錯,中午要訂那裡嗎?」
「好啊。」玲玉拿起手機,「妳說的是?」
也許她們原本還想著什麼,但這時兩個女人只專注在眼前難得的團聚,再也沒有別的心思了。